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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個治的好的病,醫生沒有把它治好,就是一種失敗;一個攤在大家面前,都認為不會好的病,沒有讓病人善終,也是一種失敗。重點是在於醫生有沒有去辨認那個病,是能治的?還是不能治的?而不是片面剝奪病人選擇的權利?
我們總是希望家人走的時候,沒有什麼痛苦,看到他遺容遺體的樣子,也讓我們覺得不會對不起他,這該大部分家人會有的共同心理期待。人的出生,自己作不了主,如果可以有所選擇,走得有尊嚴些,為什麼要避之不談呢?逃避問題不等於問題不會發生,只是看到時,為難到的是誰而已!
死亡的時候、雖然從心電圖上來看,所有的病人都一樣,是一條線。可是家家有難唸的經,每一個家庭在面對死亡的時候,都有很多困境,心電圖一條線的背後,每個家庭的問題都不一樣。
大部份的困境,其實是可以透過醫療團隊的家庭會議,就可以幫忙解決的,家屬參加醫療會議,應該把心裡對病人的顧忌,明說出來,大家都認為往那邊走會對病人好,為什麼你要這樣堅持往這邊走?你的想法是什麼?有些是家屬要有共識,有些是醫生要提出專業的見解,大家一起幫助病人,讓他得以善終。
面對一樁即將的死亡,誰最重要?是病人?還是其他的世俗面子問題?不要虛無飄渺的打高空沒有意義!醫療團隊本身面對醫療極限的時候,能勇於對不應該做的事,坦蕩蕩的跟家屬說「不」嗎?
這本書的書名,為什麼取為《夕陽山外山》呢?因為夕陽雖然近黃昏了,但大家都知道夕陽無限好,晚霞也能有滿天迤旎的風華。我們人,下台一鞠躬,不也一樣,是可以留下漂亮身影的嗎?
當然,要你自己願意、也肯豁達看得開!
只要是在醫院往生的病人,應該要得到很好的安寧照護;但如果只把這樣的照顧,侷限在安寧病房,那就好像在醫院裡,病人想要安寧死,就得全部到安寧病房去。如此一來全台灣安寧病床,一定是不夠用的。如果我們能夠跳脫狹義的安寧病房概念,應該變成整個醫院都有辦法做好生命末期照護,因為這是一個基本動作!
每一個醫生要學會急救,也應該要學會死亡照護。絕大部份的醫生對死亡的議題並不熟悉,尤其是,應該何時啟動生命末期議題的討論、如何討論以及如何開口談死亡,常常採取迴避的態度,以致於病人或家屬無法在訊息透明之下,做出最好的決策。甚至有醫生認為安寧照護的概念,違背醫生救人的天職,以至於面臨生死決策時往往顧生不顧死,有「搶救到底」的計畫,卻沒有「放手」的計畫。
醫師無法面對死亡,病人就無法善終。無法接受死亡的醫生,讓醫院裡面的加護病房,變成是「往生室的前哨站」!一看明明就已經是末期的病人大限將至,還往加護病房推,而不去捫心自問這樣做是對的嗎?
是在真正的救病人能「起死回生」呢?還是在做「無效醫療」?除了影響死亡照護品質之外,真正可怕的是「排擠」效應。沒有人希望,當自己迫切須要醫療救治的時候,卻因某些醫生的不當處置,佔用醫療資源做「無效醫療」,而排擠掉真正還能被救起來的病人,這樣「排擠效應」你認同嗎?
這麼多年來,黃勝堅院長深信:「病人有救,要讓他日後活得好,救不起來,也要死的舒適有尊嚴;那活著的親人,才能活得心安、沒有遺撼。」與其抱怨:「含怨含恨的家屬會咬人!」為什麼不在事前盡可能的做好善意的溝通呢?只要在情在理,家屬回饋給醫療團隊的情誼,一樣是很溫馨感人的。
全書最後一章,六位1960-1980年代出生的新生代年輕主治醫師們,提出和老一輩醫師對「末期病人」和「臨終照護」,有很大不同的見解與做法,堅叔很欣慰:「江山代有人才出」,
當整個善終氛圍越能上正軌,不也是人生到頭的一種「福份」嗎?
希望透過書中各個不同故事面相,讓讀者自己能有所體悟,人生走到最後那一關,你想由自己來決定?還是陷家人於要不要簽署DNR同意書的兩難?還是由醫療團隊,依照常規來處置?
黃勝堅
現任:台大醫院金山分院院長
台大醫學院外科副教授
黃院長的學生,暱稱他「堅叔」,結果很多朋友跟著起哄,也叫他「堅叔」。
2010年11月,堅叔的第一本書《生死謎藏‧善終,和大家想的不一樣》,榮獲了:
2010年,中國時報【開卷獎】。
2011年,新聞局【金鼎獎】。
2011年,衛生署國健局【健康悅讀推介獎】。
堅叔十多年來,致力推廣善終的理念,終於在《生死謎藏》出書後,在「民間」引起廣大和感人的迴響,於是堅叔再接再厲推出這本《夕陽山外山》,以更豐富多層次角度來看善終,讓人有氣有淚之外,還會忍俊不禁,豁然大度看生死,原來是每個人都可以的。